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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数学系78级(2)班 | 戚晓曜

作者简介:戚晓曜,1963年2月生,江苏高邮人,经济学研究员。1978年10月至1982年7月,就读于扬州师范学院数学系,获理学学士学位。毕业分配在高邮县红旗中学任教,后陆续在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、天津大学管理学院学习,分别获工学硕士和管理学博士学位。现在深圳市宝安区发展研究中心工作,曾被聘为清华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兼职研究员、厦门大学经济与文化研究中心兼职教授。

我的数学系78级(2)班

今年是扬州大学建校120周年,也是数学科学学院办学70周年。回想起40年前,在母校四年的学习生活,真是一段难忘的人生经历。此时,写点文字既是对校庆院庆的纪念,也是对大学毕业40周年的怀念。

我是1978年应届高中毕业生,当年参加高考,录取到扬州师院数学系,成为文革结束后的第二批大学生。当时的高考录取率很低,参加高考人数近千万(原因是文革10年,大学没有正规招生,积淀了很多初高中毕业生),录取只有67.8万,而且,招生还分春季和秋季两次。我能被录取,在当时也算是佼佼者了。

我于1978年秋季入学,数学系一共有两个班,我被分在78级(2)班。班上有66名同学,男生57名,女生9名,分别来自江苏省扬州、南通、淮阴、盐城等地。班里老三届毕业生大概有14、15人,年龄均在三十岁以上;应届高中生人数与老三届毕业生人数差不多,年龄大多在十六、七岁;其余的就是历年的往届生(下乡知识青年占多数),年龄二十多岁。后来,班上又增加了15名扬州市区的走读生,这样班上人数最多的时候达到81人。

老三届同学的高考分数很高,五科考试成绩在400分以上,远超重点大学录取线。当时,国家好像有个政策,老三届大龄毕业生,分数再高也只能报考师范院校。

在我的印象里,老师上课时经常说78级同学不如77级同学学习认真,这应该是事实。我常常看到77级同学晚自习后点蜡烛在教室学习,清晨早起在路灯下学习的场景。这种情况在我们班上好像没有,也可能有,只不过我没看见。相对而言,班上同学的学习认真程度与年龄成正比,老三届同学最认真,应届生要差些。记得77级毕业时,班上考取了好几个研究生,78级的毕业生一个也没有考上,可能与用功程度不够有关系,但也不尽然。78级同学的专业水平并不差,考研剃光头还有两个原因:一方面是老三届同学家有父母妻儿,希望早点工作拿薪,减轻经济负担,所以放弃了考研;另一方面,英语教材四册,只教了两册,与考研英语要求相差太远。

数学系78级(2)班是一个非常有特点的班级。

体育项目丰富多彩。班上有几个体育高手,一个是张杰,体育委员,曾是扬州市排球集训队队员;另一个是王世辉,南通市足球队主力后卫;还有一个是王平,田径运动的佼佼者。杨寅的体育也不错,球类、田径都拿得起来。在这几个人的带动下,全班的各项体育活动生龙活虎地开展起来了。后来,张杰、杨寅成为学校排球队主力;王世辉、张杰、杨寅成为学校足球队主力,捎带把刘晓波、张宏等也拉进了学校足球队做替补,整天穿着校运动队服招摇过市。另外,班上的乒乓球、篮球、健身等体育运动也很活跃。      

文娱活动有声有色。吉荣林是班里的文艺委员,以前是县京剧团京胡好手。每到周六晚上,吉荣林就在教室里教大家唱歌,那时歌曲大多是流行歌曲和电影插曲,如《年轻的朋友来相会》《青春啊青春》《草原之夜》等。班上还经常组织同学去工人文化宮看电影,记得有《追捕》《望乡》《雁南飞》《泪痕》《生活的颤音》《庐山恋》等。陈允原是扬州市歌舞团二胡独奏演员,见多识广,加入班级后,班上的文娱水平整体上又上一个台阶。那年,学校组织歌咏比赛,陈允既是导演又是指挥,临时组建了一个学生乐队现场伴奏,表演时凭借整个专业文艺团体的架势,理所当然得了全校第一。后来,陈允同学留校做了音乐学院老师,成为数学生做音乐老师的孤例。

同学之间和睦相处。那时,学生宿舍9个人一间,虽生活条件艰苦,但亲如一家,从来没有发生过吵架之类的事情。一个同学去打开水,总会捎带两三个同学的热水瓶。来探亲访友的,住在宿舍里时,大家都客客气气,并无怨言。张杰、张培春是摄影爱好者,节衣缩食买了相机,同学的亲朋好友来扬州请他们拍照,他们总是热情帮忙,不仅搭上时间,还搭上胶圈、放大洗照费用。戴爱民打得一手好乒乓球,而且还精通修表,同学的手表有问题请他修理也不收钱。我当时家庭不富裕,到了月底钱不够用,经常找同学借钱,虽然大家钱都不多,但都会慷慨解囊,帮我渡过难关。

我们宿舍共9名同学,他们是张杰、张福俭、许志清、朱六宝、王志刚、毛照明、刘晓波和张玉庭。

张福俭是我的老乡,从高邮招工进入到扬州曙光机械厂工作。这个厂当时隶属机械部,是扬州为数不多的中央企业。与上山下乡的知青相比,张福俭本该心满意足,没有多少考大学的动力,可就是这个只有初中毕业生底子的人,凭借不服输的精神硬是考上了扬州师范学院。更难能可贵的是,张福俭上大学后非常用功,刻苦钻研,成绩优秀,而且在大学期间,就在《数学通讯》上发表了《storm定理的推广》论文。毕业分配到扬州中学后,他很快成为最受学生欢迎的老师,教学水平高超,是扬州市最早的正高级教师。

毛照明同学是应届生,泰兴口音很重,家乡名叫“大刘荡”,常被笑称为“大扫荡”。他的父亲是公社会计,在一个塑料皮笔记本上给他留了一首送行诗:“吾儿今远行,切记父叮咛,生儿是父母,育儿是人民,人民送汝上大学,汝上大学为人民。”我是从那首诗里知道“吾是我”“汝是你”的。据说,毛照明被指腹为婚,毕业后马上就成家了,21岁做了爸爸,很早就已是外公。毛照明是个热心人,每天乐呵呵的,经常从家里带来花生与宿舍同学分享。后来,毛照明在家乡做了镇长、供销总社主任。前几年同学在泰州聚会,他大老远从泰兴运来土特产,分送给每个参加聚会的老师。

可惜的是,张福俭、毛照明两位同学英年早逝,其音容笑貌记忆犹新。

我们宿舍的其他同学,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,爱岗敬业,无私奉献着力量。

班上还有两名老三届同学周文和、丁宝忠,因家庭困难,中途转到了家乡的专科学校学习。扬州市区走读生毕业时,从77级转下来一个,因病休学转到79级一个。到1982年毕业时,班上共有64名同学。

当年的扬州师院数学系,虽然只有一个副教授,但并不影响对学生的培养,毕业生中涌现了一批批人才,尤其是优秀的高中教师。

毕业时,数学系的分配较为公平,按成绩高低依次决定去处。最好的安排是留校,其次是由学校直接分配到重点中学及中师中专中技,最后是普通中学,基本上哪来哪去,回到当地再次分配。比如,留校的蔡军同学,后来出国到加拿大深造,在加拿大滑铁卢大学统计精算系担任教授,是国际精算界赫赫有名的学者;再比如,陆建山喜欢打篮球,与许多重量级老师都处成了球友,但分配时并无照顾。还有,同乡胡开田,学习成绩好,直接分配到高邮中学。而我成绩一般,只有回高邮去二次分配。有趣的是,胡开田回到高邮后,却被安排到乡镇中学,可见地方与学校的差距还挺大的。就是这位胡开田,几经周折,现在已是上海曹杨中学教导主任。

分配到中师中专中技的同学,随着学校升格也都水涨船高,如张晓拔曾是南通航运学院副校长,王志刚是南通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副校长。大部分同学一直坚守在中学数学教育岗位上,高级教师是标配,特级教师是常态,校长更是比比皆是。正高级教师除张福俭外,还有肖林元、张宏、杨鹤云等同学。老三届同学因为退休早,未能赶上正高职称评审机会,否则正高级教师会在两位数以上。

值得一提的是,肖林元、张宏、张杰、苏平、沈仁广、刘晓波、朱六宝、谭寿祥等一批同学,在省会南京做得风生水起、崭露头角,是南京教育战线的一支主力军。肖林元是南京市教育科学研究所主任,张宏是南京市教研室副主任,二人在南京中学教研界地位高、话语权重。苏平、张杰一对同学夫妻,辞去公职,创办了南京苏杰学校,成为民办中小学教育的领头羊。刘晓波是南京晓庄学院的教授。朱六宝是行知中学高中数学中流砥柱。谭寿祥曾在江苏头牌南师大附中任教,后调任江宁区教育局督导员。沈仁广是建邺区高中数学权威,在区教育局数学研训员位置上退休。那年,我小孩高考复习,问我一道函数压轴题,我百思不得其解,后问沈仁广同学,他很快就给出了答案,其思路之清晰、解题之简洁,称得上炉火纯青。肖林元、张宏、沈仁广、谭寿祥都是从县基层中学打拼到南京的,可见功力十分了得。

张惠洪、杨寅等同学从教育战线转战到商海,很早就成为优秀的企业家(感谢张惠洪同学无私奉献,一直赞助五年一次的同学聚会)。王平、周碧莲、孙继安、丁成静、缪祝林、陶庆庆等同学步入党政机关,清正廉洁、颇有政绩。王平曾任职海门市广电局长、卫生局长等职,深得好评;陶庆庆在高邮市公安局长期负责网络安全,保一方平安。还有调到央企国企的,如陆小平在东方航空江苏公司、闻丽君在中船重工724所、王世辉在江苏建设集团,他们爱岗敬业、开拓进取,成为所在企业的中层领导和业务骨干。

在我看来,评价一个大学,不在于出了多少大领导、大老板,而要看是否实现了国家赋予的办学使命。扬州师院数学系培养的是优秀高中数学教师,这个目标不仅实现了,而且实现得很好。因此,扬州师院是一所好大学,数学系就是一个好数学系。虽然数学系不在了,但精神气质还在,相信扬州大学数学科学学院会越办越好。

到2023年,扬州师院数学系78级(2)班同学将全部光荣退休。借此机会,祝老师同学们身体健康,万事如意,一切安好!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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